*捏造女性角色视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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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自殺俱樂部？"我眯起眼睛看著愛子伸到我眼前的手機屏幕。"那不是上世紀流行的東西嗎，好土 。""其實還挺有趣的，我之前line群組里有看過他們的直播聚會。"愛子看我興致缺缺的表情，撇了撇嘴把手機收回去。"挺多可愛的男生的。""愛子打算自殺嗎？""怎麼可能，我還沒過夠能從老媽那裡拿到生活費的日子呢。還有，這裡面的人大部分都是單純的中二病，看看他們的蠢話也算是給我找一份樂子了。"她擺出一副閱歷很深的樣子，竪著手指端詳自己尖細的穿戴甲。"原來如此……"雖然不太懂，但還是這樣說了。愛子低頭接著擺弄手機，指甲擦在玻璃屏幕上的聲音格外刺耳。"啊！"她露出欣喜又羞澀的表情。"小慎找我了，說是今天晚上家裡沒有人，問我要不要去看電影。"她抿著嘴唇，臉止不住地發紅。"反正也是想跟你那個吧。"我調侃她。慎一是愛子的男友，兩個人從上個學年確認了戀愛關係後就一直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有時候肉麻得讓人想吐。"討厭……"她不知輕重地拍了我一下，疼得我大叫，店裡其他人紛紛朝我們看過來。"你也差不多不用反應這麼大了吧？又不是沒做過，你們。""但還是好緊張喔……我要趕緊回家準備，小春的賬我來結，你也快些回去哦！"她站起身，黑色短裙的裙擺擦著我的臉頰搖晃過去，風一般地消失在店門口，風鈴叮叮噹噹地響動。面前的檸檬冰已經化成了一杯黏膩的甜水，小小的薄荷葉飄蕩在其中，像水塘中的蓮葉。我安靜地對著它發了一會呆，也打算起身離開。把背包斜挎在身上後，大腦還是放空的狀態，直直地朝門口走去。然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的包碰翻了坐在過道的人的飲料。察覺到大事不妙的我轉過頭，飲料杯仰倒在桌上，看起來是熱可可的液體淅淅瀝瀝地順著桌角滴到那個人的褲子上。我連忙從包里拿紙巾遞給他，店員也趕過來收拾桌面。"真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慌張地對他道歉，"那個，飲料的錢我來付，衣服的清洗費用如果需要的話我也會付的……""原來早上說的水難是指這個……"他喃喃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什麼？"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不，請不用在意！"他像是突然回過神一般，抬起頭對我擺手。我才得以看清他的臉。總體來說是一張好看，但不太出眾的普通相貌，眼尾下垂，顯得他毫無攻擊性。完全猜不到年齡，但大約是比我大一些的上班族，桌子上放了laptop。他穿得有些老土，頭髮也亂糟糟的，還戴了一副和我差不多的黑框眼鏡。"請不要在意。"他把褲子上沾到的東西象徵性地擦了擦，將紙團扔進垃圾桶里。"你是高中生吧？這麼晚了，快些回家吧。"他微笑時，下垂的眼睛更加明顯了。"真的沒關係嗎？"我試探地問。"沒事的，我會處理好的。"我於是放下心來，又道歉了幾句就離開了店裡。幸好沒有遇到難纏的人，要是讓我賠他衣服，我也拿不出這個錢來。夏夜的風與白日同樣悶熱，長得一秒鐘都被融化成一灘爛泥一般的，惡心極了的夏天。我最討厭的季節。熱氣蒸在腳底，透過涼鞋攀爬到我的小腿上。家裡空無一人。母親最近時常深夜才回家，父親出國工作一年多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找別的男人去了呢。我站在漆黑的玄關，為自己的想法陰暗地呵呵笑了兩聲。晚上只和愛子吃了檸檬冰，現在有些餓了，我從櫥櫃里翻出一盒杯面，等水燒開的時間里，咬著叉子無聊地划手機。愛子在 line 上發來一個鏈接，我點進去，跳轉了一會，屏幕上出現了浮誇的鐵柵欄花紋和一座墳墓，用花體英文寫著"welcome to the death"。這完全就是中二病啊……我在內心吐槽。杯面還要一會才能泡軟，我瀏覽起網頁。大致是像匿名版聊區一樣的地方，被置頂的帖子里有"死法合集"'、"遺書里需要記得告知的事"、"告別專用"等，目前按照時間順序被頂到最上面的是一個標題寫著"約死交流～來做朋友吧"等帖子，我點進去，消息刷新得很快，瘋狂滾動的表情和不明語言居多，也夾雜了一些告知自己個人住址然後表示想找個人一起死的信息，每個人都在自說自話。我退出去，看了看死法合集里的記錄，裡面匯總了一些自殺沒有成功、或者目擊他人自殺的人寫下的經驗。愛子的消息突然跳到屏幕上方。"怎麼樣，是不是很搞笑？"一起傳送過來的還有一個棕色小熊擠眉弄眼的表情。"與其說是搞笑，這群人簡直和邪教教民一樣。用著我看不懂的語言說可怕的話。"我思考一下，這樣回復。"但是很好玩吧～我加了他們的群組喔，有些直播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我打了個哈欠，對這個話題感到無聊。"你和東賀的約會還順利嗎？""他去洗澡了。我們剛才窩在床上看恐怖片來著，一點也不嚇人，真沒意思。""那祝你們待會順利。"我發完消息，預想到愛子會發過來一堆表示羞澀的顏表情，就把手機扔到床頭，起身去浴室。等我把自己扔進被子里時，已經把自殺俱樂部全都拋到腦後了。2.漫長的夏天結束後，新學期到來了。升上高三的我和愛子仍然對學習或者生活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社團已經自動將高三學生退社，因此放學後的我們會在街頭閒逛，或者去網咖待到警察會上來問話的時間。"話說那個自殺俱樂部啊……"某天，愛子躺在網咖的沙發椅上，懶懶地捧著一本漫畫對我開口。我正在和網上認識的朋友打聯機遊戲，心不在焉地分出一絲意識聽她說話。"他們邀請我也去參加他們的線下聚會哦？"我的手一頓，隊友瘋狂地在公屏控訴我的失誤，我連忙投入進去，還是失敗了，屏幕上出現了血字和結算數據。我摘下耳機，回過頭看向愛子。"你打算去嗎？""說實話，有點想去。"她把漫畫書關上，坐正了對我說。"因為真的很好奇啊！""小心被大叔下藥騙去援交，或者被人迷暈瞭然後割掉器官……""你不要嚇我啦！"愛子撲上來捂住我的嘴。"小春這麼擔心我的話，不如你陪我一起去？"我才意識到她在給我下套。"我才不要，讓東賀君陪你去不就好了。""那可不行，他要是知道我去這種地方會生氣的。"她把捂住我嘴巴的手按到我腰上，撓了兩下，癢得我連聲求饒。"求你了……只是很普通的類似同好見面會的東西，那天不會有人自殺的！"她貼著我的耳朵，呼出的熱氣蒸得我難受得扭動。最後在愛子的央求和威脅下，我還是答應了她。作為回報，來回的出行費用以及接下來一周的網咖費用都由她來付。週末早晨，我們乘坐 JR 列車前往新宿。已是深秋，我裹緊上衣，跟在愛子身後下了車。週末的新宿人滿為患，珍奶和可麗餅店門口排著長隊。"好久不來東京了。"我說。"是啊。"愛子也被那些狂熱的隊伍嚇到。"居然有這麼多人啊。"愛子看著谷歌地圖，帶我東拐西拐，走到了一個相對偏僻的巷子中。盡頭栽著茂密蔥郁的青竹（我腹誹：竹子深秋還能這樣綠嗎？），撥開後，有些破舊的木質的招牌上，用黑色的漢字寫著"風竹茶所"四個字。門口用竹簾擋住。愛子掀起它，說道："打擾了！"我跟在她身後脫下鞋放在玄關，屋子不大，除了門前擺放的幾把編織椅和小桌，還有幾扇拉門，看起來是隔開的和室。店裡目前只有我和愛子，以及一位大約是店長，穿紫色繡毬花和服的中年女性。愛子走上前與她交談幾句，她便帶著我們走到其中一間和室前，拉開門請我們進去。房間里已經有兩位男性，分別坐在正中的暖桌和拐角的墊子上看手機。見到我們進來，中間那位抬起頭和我們對視一眼，迎了上來。愛子似乎與他是私下見過面的，他們隨便地聊著天，我被遺忘在一旁，無聊地四下張望。愛子這才想起我的存在，把我拉到身邊。"這是我的朋友，和你提過的！她也對俱樂部有興趣哦。"才沒有那種事呢。我在心中想著。比我高一個頭的男性打量起我來，大約在想著"怎麼會有女高中生在休息日打扮得這麼老土"之類的事。我幾乎生起愛子的氣來。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種地方來？我明明可以賴在家裡盡情地打遊戲，享受自己的休息日，現在卻站在莫名其妙的店裡被莫名其妙的人盯著看。好在他看了一會就移開眼睛。"真不像小愛會交的朋友。"他毫不避諱地當著我的面對愛子說。"你說什麼呢。"愛子也有些不高興地對他說。"抱歉，小春，"她抓住我的手，"他的性格就是這麼討厭。"我坐到房間里空閒的另一個角落里，插上耳機。"你們聊吧，不用再管我。"我決定接下來發生什麼事都只沈浸在 bl小說里了。愛子看起來有些擔心，但是那個男的一直纏著她講話，她只好應付地和他接著聊，期間又過來對我說了一句抱歉。不過因為我已經不在乎周圍發生什麼了，所以只是搖搖頭。不知道過了多久，把音量開到最大的我感覺到有些難受了，小說最跌宕的部分也告一段落，我摘下耳機，活動一下發酸的脖子。房間里已經聚集了十幾個人，大部分都坐在桌旁，看起來正普通地聊天。男女的比例目測是一比一，感覺和普通聯誼也沒有什麼區別。男生們對著打扮得成熟漂亮的愛子獻殷勤，商量著過會要不要去唱k。"今天和朋友一起來的，所以不行啦。"愛子說。"朋友？是誰啊，沒看到呢……"愛子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嗯，在外面。"她這樣回答。我在內心感謝她的體貼，又稍微感到了一些寂寞。聊天話題又拐到上周自殺成功的成員，在家中反鎖門吞下安眠藥片開煤氣，最後甚至是通過在網站中定時發佈的遺書才有俱樂部的成員找上門去收屍。死得這麼孤單！我才不要。我要隆智陪我一起來。一位化著粉色眼影的女生抱緊身邊男性的手臂。大家唏噓一陣，有人去外面櫃台點了新的飲料送進來，其他人也站起來走動。我正準備趁這個機會溜出去，在門外等愛子。收拾耳機線時，面前突然有一片陰影投下來。我抬起頭，看見一位陌生的男性。"那個……你好。"對方開口說，"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等等，這誰啊……我疑惑得不行，下意識地退縮。"對不起，嚇到你了吧！"察覺到我的不安，面前深藍色捲髮的男性朝後退了一步。"我因為之前的工作，對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也能記得很清楚。幾個月前我們在家庭餐廳說過話的……"我努力在大腦里搜尋相關的記憶，終於被一閃而過的靈感擊中——原來是和愛子分開後，我不小心把飲料灑在他身上，有些神神叨叨的先生。竟然因為這種機緣巧合再次相遇，我感到意外，又覺得很有點尷尬。畢竟能來參加自殺俱樂部聚會的人，大約或多或少有一些異於常人的想法。我有一種不小心撞破別人秘密的感覺。大約是我的沈默太久，對方扶了扶眼鏡。"啊哈哈，沒關係的，不記得也很正常，畢竟我沒有長一張讓人能記住的臉。"他靦腆地說。"打擾你了。""不，我想起來了。"我叫住轉身想走的他。"那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希望沒給你添太多麻煩。""怎麼會呢，我今天擅自來打招呼嚇到你才是添麻煩了。"他呵呵地笑著，徵求我的同意後拿來一個坐墊，在我身邊坐下。"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呢。"他遞給我一張名片。"青葉先生？""實話說，我不太喜歡這個稱呼。雖然你還是高中生，如果想直接叫我的名字，也是可以的。""你們聊什麼呢？"愛子神出鬼沒地拍上我的肩，我渾身一激靈。她看見青葉先生，偏了偏頭。"這位是……？""這是青葉君。"才認識沒多久就直呼其名，我還是不太能接受。"我之前和他見過一次面。"愛子露出一種"我懂了"的表情，我一看就知道她嘴裡吐不出什麼好話，便搶在她前面開口，"這是我的朋友，叫她竹內就可以了。"話剛說完，我才意識到我還沒有對青葉先生介紹我自己。"我是芳川。芳川春。"方才對我不太禮貌的男性走過來。"還沒說完嗎？"他不耐煩地瞥向我和青葉先生，伸出手去拉愛子。她被他這樣一拽，吃痛地甩開手。"你到底想做什麼？"愛子被激怒了，朝他喊道。暖桌邊坐著的人紛紛轉頭看向我們。我不知所措地身處一道道視線中，很想立馬逃走。然而此時能夠幫助我的愛子正在爭論的漩渦中心，另一邊，青葉先生也是尷尬的表情，顯然，此時的氛圍並不是我們能夠阻止的。我突然間鼓起了勇氣，不知道是終於受夠了今天經歷的一切，還是什麼別的原因。我抓住青葉先生的衣角，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口，嘩啦一下，拉開和室的門。穿著紫色和服的店長驚訝地看著我，我就那樣昂首挺胸地踏著竹叢離去，大約她也沒有見過這樣怪異的場面。我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著，新宿陌生的風景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甚至忘了我還抓著青葉先生，而他也只是沈默地跟在我身後。直到我在某個路口停下，他才對我開口。"芳川同學，請問你有想去的地方嗎？"被我這樣隨便的帶路人抓住到處亂走，此時我們已經來到相對喧鬧的街上了。為了顯得自己並不那麼像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人，我指了指排著長隊的可麗餅隊伍。"其實我是想帶青葉先生來吃可麗餅。"他露出瞭然的神情。"原來如此，那我們去排隊吧。"很快我就後悔了買可麗餅的決定，在嘈雜的人聲里被擠來擠去，我頭暈目眩，感覺自己的內臟都要碎掉了。日本原來有這麼多人嗎？儘管如此，陪在我旁邊的青葉先生倒是游刃有餘，看起來已經習慣了這種人流量。最後我捧著兩只草莓口味的可麗餅，艱難地從人群里鑽出來。其實本來想點別的口味，只是我甚至聽不清櫃台里營業員的聲音。在商場附近的公園中，我把其中一隻遞給了青葉先生。"這是給青葉君上次的賠禮。"他沒有料想到我會買他的份，下意識地擺手。"請別介意。"我們坐在長椅上，我小口地咬著手裡的可麗餅，草莓和奶油的香氣讓我心情愉快。既然是被我拽著跑了這麼遠距離，坐在一起吃可麗餅的交情了，那麼我和青葉先生大概也不算完全的陌生人了。我咽下嘴裡的食物，回過頭看了他。"我可以問青葉君一個問題嗎？"他彎了彎眼角。"請問吧。""為什麼會參加自殺俱樂部呢？感覺青葉先生並不是那種需要去自殺的人。"他唔了一聲。"那麼芳川同學又是為什麼來參加呢？""我並沒有參加哦？我今天是陪著朋友來的。""原來如此。那麼我還想知道，'不需要自殺'是指什麼意思……？"我絞盡腦汁地組織著語言。"因為上次見到你的時候，感覺你看起來像個工作狂……有著狂熱投入事情的人應該不會輕易想結束生命吧？""並不是這樣的哦。"他撥了撥自己的頭髮。"儘管我正在狂熱地投入於工作中，那只是因為責任感。要說有多麼喜歡，那倒也沒有……而或許我也是因為責任感，才暫時沒有選擇去自殺。要說有多喜歡活著，那也是沒有的。"我無意識地張開嘴，現在一定顯得很蠢。"今天來參加自殺俱樂部的聚會，也是想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呢？不過今天沒有聊到，有些可惜。""有聊到哦，和我。"我說。"那麼，謝謝芳川同學了。"他突然鄭重其事地坐正，這樣告訴我。而後我們又隨便聊了一些，我得知他今年二十二歲，目前在新宿本地的一家公司做管理和文職工作。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二十歲之前竟然當過校園偶像。"等等……"我扶著額頭，難以置信，"是我理解的那個校園偶像嗎？""就是那樣哦。"他把手機遞過來。那是他們組合的一段演出錄像，在台上的青葉君看起來和現在一樣，又不完全一樣。他戴的眼鏡看起來更加輕便，頭髮也應該是被打理好的，恰到好處的蓬松。他與其他兩位成員對著鏡頭自我介紹。"我們是帶來魔法與奇跡的組合，Switch！"在歡呼聲中，騰起的煙霧與如星光的閃片，確實像魔法的效果一般。"那又是為什麼不做了？"明明二十歲遠遠沒有到達應該畢業的年齡，而且比起眼前的青葉君，說實話舞台上的他更讓我覺得親切和喜愛。"啊哈哈，各種原因吧。"他撓了撓自己的雞窩頭。我的手機突然在口袋里震動起來。"是愛子打來的，抱歉，我接一下。"我對青葉先生示意，走向旁邊。"你跑到哪去了？""在公園裡。你們終於吵完了嗎。""別說了。"愛子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真對不起小春，今天把你帶過來。一會請你吃可麗餅。""我已經吃過了，現在和青葉先生待在一起呢。""還在一起？那我過來找你們吧。""嗯，好哦。"掛斷電話，我向青葉先生走去。"我把定位發給愛子了，她一會就來。青葉君要和我一起等嗎？""我就不再打擾你們了，現在回公司處理工作吧。"他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對了，交換一下 line 吧。"我把 ID 報給了他。"以後有機會再聊。"屏幕上彈出一個好友申請，頭像是一隻枝頭上振翅欲飛的藍色小鳥。我點擊了通過。"那麼，再見。"他往遠處走開幾步，朝我舉起手揮了揮，我被他這誇張的舉動逗笑了。與青葉先生道別後，我就坐在長椅上等愛子的到來。等了二十多分鐘她才姍姍來遲。我佯裝生氣地扭過頭不理她，等她連聲對我道歉才勉為其難地接過她遞過來的鮮奶茶。在冷風裡坐了半天，拿著奶茶暖手確實舒服了很多。"怎麼這麼晚才過來？""你還說呢，你和那個男的跑這麼遠，嚇死人了。要是把你丟了我怎麼和阿姨交代。""有嗎？"我才意識到剛才自己漫無目的地拽著青葉先生居然跑出去那麼遠，腦袋里空蕩蕩的，只是憑著本能亂走。仔細一想，女高中生拉著才見了兩次面的男性社會人跑出去，確實很危險。但是，我並不討厭這樣。"總之還好你沒事，我也沒事。"她長長的嘆氣。"剛才那情況真是煩人，以後我絕對不會再來參加了。"她攪動奶茶杯里的飲料，吸出呼呼聲，像暴風雪。回到千葉後，在熟悉的中華料理店吃飯時我從愛子那裡聽說了今天她和那個怪人的情況，對方似乎確實精神有問題，並且還不知道為什麼，把愛子當作了沒有朋友的孤僻高中生，認為愛子和自己是同樣類型的人，甚至還幻想著和愛子一起去死。所以在看見愛子帶著我來時，他感覺非常生氣。"然後我羞辱了他一頓，告訴他我只是拿他作樂，他只能自己孤獨地死掉啦。"愛子得意地說。"會不會不太好？萬一真的自殺了怎麼辦啊。"愛子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他有那膽子我倒還能佩服他，就是個啃老的死宅廢物。"她一臉疲憊地靠在我身上，拉住我的手。"真無聊，回去我就註銷賬號，那傢伙死了也和我沒關係。""不玩了嗎？"我沒想到愛子這麼快就失去興趣了。不過，她也確實是這種人，三分鐘熱度，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所謂年輕的本能。"熱鬧也湊夠了，今天你不也看到了嗎，就是一群沒意思的人開聯誼會。倒是小春，今天和你一起的那是誰啊？"她揶揄地撓我的腰，"沒想到你性癖是年上啊，"我無奈地撥開她的手，把自己和青葉先生的事情告訴了她。聽完後她瞪大眼睛。"那個人還做過偶像？真是看不出來，完全就是中年社畜的樣子。倒是有點意思。小春和他留聯繫方式了嗎？""嗯。""不過也要小心別被騙了，對方可是社會人。而且來參加這種社團的人，總覺得都有點奇怪。""這種事不需要你來提醒我也知道的啦。"夜晚的道路冷颼颼的，我裹緊身上的衣物，看著光禿禿的櫻花樹幹，蕭瑟地被吹動。濕冷的街道，只有黏糊漆黑的我的影子與我作伴。我打開客廳的燈，家裡還是空蕩蕩的。我暗自又冷笑一聲，想起愛子說萬一我丟了就不好和母親交代，仔細一想，說不定我孤零零地在房間里死掉好幾天也不會被發現。我又想起青葉先生，他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人呢？好寂寞啊。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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